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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愛路二段48-6
台北市, 100
Taiwan

(+886-2) 3322-2988

台北館位於台北市中心仁愛路上,不僅為城市的心臟地帶,更是長久以來人文薈萃之處,空間的規劃也提供作品更完善的展出條件。

新竹館則位於新竹科學園區內,長期以來推動藝文展覽,並與園區內知名科技公司合作,讓藝術能夠走進生活的每個角落。

<吳學讓 七十筆墨更上層樓>

吳學讓  七十墨更上層樓

蔣勳

 

  吳學讓先生從杭州藝專畢業到台灣從事美術教育長達四十餘年,但他在台灣的美術界卻是特別安靜的一位。剛從杭州藝專畢業,受同學席德進的影響,隻身一人渡海來到台灣,在嘉義教過書,後來更長的時間在花蓮,在民國四十到五十年代,生活最艱苦的一段時間,在花蓮娶妻生子。在教學上,「剛開始連語言都講不通」,他回憶說:「養成了大量以手代口,以示範代講解的教課方式。」

   

  幾乎所有受教於吳學讓的學生,都對吳老師的教學有無限的感謝與懷念。生長於艱難的環境罷,童年時代步行許久去上課,中日戰爭期間的民不聊生,吳學讓的木訥、謙遜、包容,變成一種對坎坷走來的生命的敬惜,也因此可以在教學上永遠溫和鼓勵學生的任何一點好處。

 

   杭州藝專將來在中國近代美術史上一定是重要的一頁,蔡元培的美育構想,林風眠的自由教學風氣,黃賓虹、潘天壽、鄭昶、李可染、趙無極、席德進、吳學讓…..杭州藝專走出的創作者,面貌各異;從材質、表現技法到審美觀點都截然不同,然而,都強調創作的自我完成,都強調藝術中熱愛生命的本質。吳學讓的杭州藝專特質,在他的教育及創作兩方面都表現無遺,在教育上,他從不限制學生的自我表現,鼓勵走出個人面目。在創作上,吳學讓目前在台北市立美術館的七時回顧展,明白展示一個創作長達四十年的畫家在風格上鍥而不捨的實驗、摸索、自我超越的誠實與勇氣。

 

     張大千、溥心畬、黃君璧在渡海來台灣以前,已形成強烈的個人風格,我們可以說「渡海三家」的畫風,並沒有在定居台灣之後發生明顯的變化,然而到席德進、吳學讓這一代就完全不同。席德進一畢業就申請來台灣,他去世前對我說:「南方有一個島嶼一直在叫我--」,他熱愛海洋,島嶼炎熱與原始的生命力,蕪蔓的植物,強烈的色彩,潮濕氤氳的水氣,因此,席德進與吳學讓,都在大陸撤退前來到台灣,台灣便成為中日戰爭後尋找美術與創作的青年們的夢土。吳學讓在古典工筆花鳥與寫意山水中的浸潤都非常深,以這一點來看,似乎比席德進的水彩或油畫要更難與台灣熱帶原始性的色彩與線條相結合,然而,在吳學讓先生的作品中,我們除了他傳承自中國文人畫的優秀技法之外,他的確努力地使自己的筆墨與本土與時代相結合起來,他出名的「水仙」,不再是傳統國畫遙不可及的秀雅三兩支的水仙,他的水仙往往在結構上佈滿全局,一片擁擠富裕的花與葉的交錯,完全沒有留白,這是中國傳統國畫從來不曾用過的構圖,也打破了中國以線性為主的空間佈局,改以大塊面的方式構成體積感。

 

     吳學讓在六〇年代開始也認真對克利(Klee)等西方抽象主義作品進行了解,他在以鳥為系列的作品中,結合了中國書法的符號性格與克利的象徵喻意,創造了當時水墨現代化非常重要的作品。

 

     在不同的時代中,吳學讓都認真思考時代與他的關係。因為一種謙遜的、退讓的品格,吳學讓從不曾在運動中搖旗吶喊,一般說來,他總是在安靜的角落不斷練習、實驗畫家自己應該錘鍊的部分。到了七十歲,吳學讓先生在簡陋的畫室牆上貼了大張塑膠布,懸吊起五、六張全開宣紙,大筆揮灑著完全抽象的線性與塊面的現代作品,在他的世界中,其實已沒有中國、西方,沒有古典、現代,沒有運動與宣言,只有真正對作品,對生命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覆自我錘鍊。

 

     吳學讓限於我們僵化的教育體制,將奉命退休,但是朋友都知道他正當創作的高峰,他的離開學院,將使學院美術失去真正學習的對象,而我相信,吳學讓先生的創作將在七十之後更上層樓;以一生的謙遜、包容完成的美,一定是令人敬仰的風範。

 

中國時報 民國八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 藝文生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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