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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愛路二段48-6
台北市, 100
Taiwan

(+886-2) 3322-2988

台北館位於台北市中心仁愛路上,不僅為城市的心臟地帶,更是長久以來人文薈萃之處,空間的規劃也提供作品更完善的展出條件。

新竹館則位於新竹科學園區內,長期以來推動藝文展覽,並與園區內知名科技公司合作,讓藝術能夠走進生活的每個角落。

《逐光者》2024 個展創作自述

 《逐光者》

總覺得生活是座山,隨著時間的雨水沖刷,所有的塵土就漸漸融解崩塌。而夢是一條河,生活的塵埃混雜其中載浮載沉,飄洋過海,波光漣漪。

作爲逐光者,想濾留住日子的光釆,也想追隨光影的移動來安居,是心理上的安居樂業,用繪畫的方式留存痕跡,以熾熱的色彩沖泡遺落的情緒,刀筆則可以驅趕記憶的蝗蟲,使之漫天在畫布上飛舞,看著牠們啃噬與翻騰的姿態好美,造就出凹凸有緻的風景,未嘗不是一種轉化與昇華。

色彩與筆觸作為情感與臆想的轉化物,讓我腦海裡湧現出幾個意象,一是冬蟲夏草,二為驚蟄,三為春蠶吐絲,其實這也是很印象派的畫面,猶記得站在莫內的乾草堆畫作前深受感動,大師畫的不僅僅是乾草天地,更多的是他老人家心裡面的情緒蠢動,那遠觀的色光風景煞是好看,但微觀的筆觸風情更加迷人,他以寫實的景緻,却繪出抽象的氛圍,畫面抖動,觸動人心,彷彿冬蟲夏草般,死亡之現實的蟲盡展衝突美感,因為情感的草已經取而代之,猶如腐朽屍骸上盛開的花朵。然而冬蟲已不是蟲,夏草亦非草,冬蟲夏草結合才能創造新的價值。

同樣的,莫內的乾草堆不單純是草堆,草堆已經昇華為精神的象徵,我們看到的是畫乾草,但心裡面接收到的是波濤,是抽離,是旋渦,也就是驚蟄…

動物昆蟲自入冬以來即藏伏土中,不飲不食,稱為「蟄」,而「驚蟄」即上天以打雷方式驚醒蟄居動物的冬眠。我也認為藝術家之所以能成為藝術家,就是內心的冬天裡充滿愛恨情仇的蟲豸,在某個時刻身體裡的春雷響起後,慾念的野獸蟲豸們就會紛紛甦醒,各自去尋找牠們的草原或水塘,音樂人用聲音,詩人用文字,畫家則是色彩與筆觸,諸蟲豸們均具野性,藝術家的主要工作為釋放,這就是保羅克利所説的「繪畫就是帶着線條去散散步」,牠們會找到自已的安居之處。

於是我這以印象派為師的逐光者也是盡量讓色彩與筆觸在畫布這草原裡奔走,逐水草而居,尋找陸地的盡頭,宏觀有景,微觀有情,遠看春夏秋冬,近看蝴蝶蜜蜂,但要用相當的心靈來滋養牠們,作品方能在意識與下意識之際完成。

「吃前半生的桑葉,吐後半生的絲綢」逐光者追逐的不僅僅是表層的光影,還有光影下所縕藏的東西:記憶、情感與慾望 、流動的時光及內心的壓抑,有陽光,也有陰暗。

畫布如同一個記憶的水井,情感的水紋波瀾,然而井底的暗黑却讓水面幻化,折射的部份變成鏡子,讓人看到風景及自己,穿透的部份則會見到潛藏的意念,藝術家的童年與青春當反射其中,繪畫不僅僅衹是描繪,肯定是水面上風景與水面下暗影並存,人有溫度,作品就會有存度,畫作該有她自己的生命力,於是畫面就會融化、分解,而後重組。

把我的意識,種在妳的身體裡,我會讓妳活過來,但妳也要讓我活進去,然後我們會抱在一起哀傷,情感的水脈就會在畫布上,一直流一直流。

法國小説「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 追憶似水年華」作家普魯斯特認爲人的生活只有在回憶中才形成「真實的生活」,「回憶中的生活比當時當地的現實生活更為現實」;序中也提到:「唯一真實的樂園是人們失去的樂園」,而「幸福的歲月是失去的歲月」……這真認同不過,我繪畫的主要概念就是視覺化逝去的感知,追憶流金歲月是種懷舊,也是一種自我催眠的行爲,把自我沉浸在回憶的水裡,漸漸地會忘却現實與自我理智,可以深潛到記憶的深處拾起,拾起很多遺忘的情緒,追逐很多曾經的光輝。

逐光者,也是個獨白者,追求光,眾裡尋他千百度,那人總在燈火闌珊處,雖不免有些自我耽溺,但流金歲月很美,繪出陽光與幽光共舞是自瀆却總得到自贖。

繪畫是痕跡的行為,也是一種自我馴化的過程,仿如春蠶吐絲,雖作繭自縛,但總有幸福感,畫金門的童年光芒,繪西班牙青春的眺望風情,寫台北夜景之海市蜃樓,甩內心愛恨情仇之笑獸幽光……諸如等等,都可形容為生活的抽絲剝繭,追憶似水流金,把自己曾經的一部份,轉化成未來的另一部份。

一言以蔽之,創作該是什麽?結意識的蠶蛹,流慾念的熔岩,燃燒自己,讓畫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