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成蝶奇男子,通貫古今不莊周
破繭成蝶奇男子
通貫古今不莊周
林 祥勇
獨立觀點藝術批評家
莊周夢蝶,「夢」了幾千年。把中國的「所有的不置可否的問題」,都夢得煙消雲散、且瀟灑無蹤:「踏雪無痕,偷心無礙。」這就是老汪,汪天亮是也。
汪氏何人?祖宗上海人,活在福州市;一副皮囊山東漢,雙眼賊溜曲賦狂。矛盾的、狡黠的、憨厚的、固執的、才氣的、慎獨的汪天亮,如此這般將他的一生盡情釋放了半輩子;從激進的校長(現為閩江學院美術學院),到「胡搞亂搞」大漆藝術界,他居然能夠將閩江美院帶到了前所未有的學科高度,同時亦將福州的、乃至中國大漆藝術予以非分的破局而攀上「當代性」。
一切都如他的似是而非一樣,但卻是堅定不移地,秉承著「偶得的心思」來痛快地說教天地、說教歷史,也說教著當下。
他的藝術,依創作指涉,可分為三式:前文字;漆墨;道器。
至剛至陽的道器(其中多為漆塑),突兀、囂張,其生命之力量是突如其來,蓬勃亦綿長;但卻能把幾何體的毛邊以一種華麗的外衣,裹成了溫文爾雅。動物的雄性就悄然的帶上了人文的氣味,使他的作品也可以坦然面對女性觀眾,去訴說著生物學的哲理。他的漆墨,斑斑駁駁、及至花樣年華般;似有心作祟,卻無情停留,多少故事空流去,亦真亦幻冷上豔。將大漆工藝,跨介質到宣紙的他的漆墨畫,何嘗不是人生的無常和
漂泊之美?如果他的道器是哲理,則他的漆墨就是情思。
那好,他的「前文字」漆畫(尤其是大型漆畫),該是他的宗教先覺了(指道教範疇)。文字與被文字表達的物件,永遠是咫尺天涯般的無法企及;你說它不盡然嗎?也未必!如果你能「放棄」於「表達之執著」,並以「無望後」的輕鬆去呼吸自我的心願,你的願力或許就能靠上「你的對象」,而獲享該次的愉悅和澄明。
汪天亮的大作漆畫《破繭成蝶(前文字系列之一)》,猶疑、慌張;上至人倫,邊及情愛,都已經深深陷入到「莊周夢蝶」的境遇裡去。
該如何確定一個特定的物件?該如何區隔出一個「真實自在」?並將自我從「刻舟求劍裡」躍遷出去?這是一個深深、深得了幾千年的「中國命題」⋯⋯
好吧!「那就不要做夢」,乾脆就把《莊周夢蝶》打碎吧,「在與不在,『我』都在那。」作品通篇(指畫面)有字無字,草率、憤怒、哀死、寂寞。七情六欲如梗喉尷尬,提醒著自己需灌頂一吼、打通任督兩脈,以達「破繭成蝶」之化相。
⋯⋯然後,世界就安靜了,心靈也安靜了。
莊周夢蝶乎?亦然亦不然。世故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