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act us

Use the form on the right to contact us.

You can edit the text in this area, and change where the contact form on the right submits to, by entering edit mode using the modes on the bottom right.​

仁愛路二段48-6
台北市, 100
Taiwan

(+886-2) 3322-2988

台北館位於台北市中心仁愛路上,不僅為城市的心臟地帶,更是長久以來人文薈萃之處,空間的規劃也提供作品更完善的展出條件。

新竹館則位於新竹科學園區內,長期以來推動藝文展覽,並與園區內知名科技公司合作,讓藝術能夠走進生活的每個角落。

探索生命起源--康添旺超現實意念的繪畫

探索生命起源   康添旺超現實意念的繪畫

文/陳芳玲

原文載於藝術家雜誌2013年11月號,462期

 

       超現實非理性解剖現實的基因使其做為一種主義或風格表現,不斷潛伏在不同年代所堆砌的文化層裡,聚合了未必合乎理性的邏輯與理念,也接納各種多樣性技法的任何組成。藝術家在擴大心理與視象之任意性意圖下,獲得了從現實層面尋覓「超越現實」的精神寄託。這自由變異的特質,使其不僅不可能隱匿或消失於人類文化史中,甚至能從母體原型中脫胎而出,歷久彌新,汲取後現代語境再行演化。年近七十才首開個展「臺灣情.菩提心」的康添旺,畫歷僅十年,雖未跟上台灣早些年畫會紛立時代所受超現實影響的藝術思潮,或如台灣美術學院經存在主義感染而曾起的有意識地模仿基里訶的夢魘或達利的荒謬。但超現實隔代遺傳的末緒使然,過去在畫面營造的幻象與對物體自身的詮釋,仍向康添旺給出了一個得以靜觀與探索生命起源的繪畫世界。於此,超現實做為一種創作意念而非風格,貫穿了康添旺藉自我內在關照以看待外在物象活動的核心思維。

       在我和世界之間,你是畫框,是窗口,是開滿野花的田園。──北島〈一束〉

       康添旺生於1946年,自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美術系畢業後曾短暫任教國中,1972年進入馬德里大學聖費南度藝術學院,後移居巴塞隆納與紐約。1982年回台後分別任職文建會、台北市立美術館等單位推動現代美術,直到2004年卸下藝術行政職務,得以專心藝術創作。起初,康添旺的畫筆同於其他即景式描繪的創作者將山林水溪自然風光一一搬進畫布。但他並非嚴謹地依實景照搬,而是景隨情遷地加以裁切、選取,所強調的不是細膩逼真的精準再現,因此在摸索過程中,他逐漸捨棄遠觀鳥瞰山嵐林壑的堂堂構圖,改以近觀特寫湍瀨潺凌,堅實富魄力的筆觸錯落出大面積色塊以示意自然形貌──沁藍流水、雪白浪花、赤棕裸石、藤黃土壤與綠昂丘陵。尤其,2006年康添旺搬至台北三峽居住後,原先對水的關注嘎然轉向行人步道旁微不足見的野生花草──紫背鴨拓草、鳳仙花、菇婆芋、野薑花,從此開啟其別樣創作風格。〈紫背鴨拓草的故事〉做為這一「野草花物語」系列轉變的契機,是一幅鋪天蓋地式描繪該植物的畫作,不留任何得以呼吸的空白,無所謂對動態感/流暢性/和協度的講究,滿溢的全然是藝術家自身對造形變化的美感實驗,所用的雙勾填彩法不僅營造了另一種圖案化美學,穩定了各式植物的表現,石頭紋理亦向傳統書畫取經,創造出一不斷蔓生的內在生命力。

       或許是晚年研讀佛書的影響,昔往康添旺畫作內狂放賁張的生命能量終得平靜沉潛,探索生命玄妙之奧義,展開以花草做為骨肉筋脈的輪廓式人形於山間漫舞的「樂山漫舞」系列及「靈石冥想」系列。兩者差別除在於「靈石冥想」容納了更多圖象的疊合、組構,將「樂山漫舞」發展出的動態加以收歛內化外,更以有機而短暫的野生花草賦予無機亙古的岩石一嶄新生命和人形化。如〈石上蓮花〉的右側是一象徵心靈的小神童舞動於蓮花和野薑花叢中,左側是長滿紫背鴨拓草、鳳仙花、菇婆芋與松樹的石頭人像。又或,2013年新作〈菩提心.蝴蝶情〉,在左右兩尊滿布植物的人形石雕與中央處有黃白光環的菩薩像所映照的聖凡差異外,添加三隻蝴蝶隱喻這三尊主體的對話關係。然而,無論如何變造石頭與植物的存在形態,其原有意義都已遭剝奪。不過,唯有這般藉超現實意念實踐佛法幻化虛妄的生滅相,才終有明心見性的頓悟時刻。如此一來,將物體擬人化的超現實移轉手法則再藉圖象有限的承載能力展開無限的皺褶可能。同時,若從這一由植物、石、人所建構的生命循環機制(沃土滋養了新生植物,孕育出的果實豐沛了人類,待生命凋零只剩皮囊時又浸潤了大地,物質形態的移轉意味了「從生到死,由死而生」的能量流動)窺視萬象,便能再獲一內在秩序與觀看世界的物理法則。

       康添旺同北島般將花草視作觀看世界的窗口,傾向物象轉擬、再造異質時空的超現實手法,以及清新飽滿富生命力的色彩表現,在確立其內蘊造境的美學本位之餘,亦透過禪境所悟之生命觀與對生態的直觀經驗,啟示了自身對本來面目的追尋,藉物托情,有顯有隱,意在象外。正因如此,「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萬般皆生命」做為康添旺的創作信條,體現於畫布的不僅是個人對生命起源的探索,還蘊含了人與自然根本關係的回歸,以及對於其所臻至的「物我合一」之境界的持續想望。